Ocean, 11 - 這一年,你11歲.我們在海邊

 今天離開台中前,老弟遞給我一個塑膠袋,說是大侄子要送給我們的禮物。我打開一看,是三袋分別寫著姑姑、姑丈跟姐姐的夾鍊袋裡面裝了一些貝殼,給姑丈的那一包還有一個鵝卵石,我一眼就看出那是去暑假在花蓮七星潭海邊他撿的石頭,他在上面用醜醜的字寫著:「花蓮海邊」。

老弟說:「昨天晚上妳出去時,他在洗手台那邊洗所有他撿的貝殼,洗很久之後把他們擦乾,然後開始分,把漂亮的挑出來,分成三堆,說是要送你們的!另外一堆是比較醜的,我看到就問他:怎麼自己不留幾個漂亮的?他說自己以後再撿就好了,因為姑姑他們要去美國了。」

霎時間我的眼眶紅了起來。



貝殼是上週六、日我們一起去墾丁時他自己撿的。星期六去萬里桐浮淺時,孩子們就開始撿貝殼,連晚上去逛夜市時,他幾乎在每一攤賣貝殼的攤位駐足停留,我見他每一攤都停留東看看西看看,就問他:
「你是這麼愛貝殼喔?」
「嗯!」他點了頭,然後問我:「可以問老闆,一袋多少錢嗎?」
「可以呀!」
答案是一袋50元。我回覆他:「如果你這麼愛我就買給你呀,但是你要好好珍惜,不要帶回家以後幫媽媽製造垃圾喔!可是我覺得你明天可以自己去海邊撿,自己撿的會更有紀念意義!」
「喔~ 50元也太貴了!那還是自己撿好了!」他後來自己走離攤位。

星期日上午check out之後,我們在南灣玩了一個早上。等到大家沖完澡,準備要離開前去午餐時,全部的人都到齊了,只有一個人不見了,就是大侄子。他媽媽要我們不用去找了,要大家先慢慢走去停車場,應該給他一個教訓,讓他等一下回來看不到我們緊張一下。剛剛戲水已經玩了很久,大家都知道要離開了,只有他搞不清楚狀況!
當我聽到弟弟小蝸神色緊張的大喊哥哥的名字時,還附和了媽媽一下要小蝸不用叫了,媽媽說得對,要讓哥哥緊張一次才會記取教訓。所以我們就這麼走去停車場。(後來他果然聽到了弟弟的聲音,知道該走回來了,平常兩個像仇人!)
他們的媽把他跟其餘小孩隔離,不能坐同一部車加上金箍咒語當作懲罰。

到了餐廳之後,我問他剛剛跑哪去了?他低下頭小聲的說:「去撿貝殼。」
我看他被處罰之後很失落的樣子,拍拍他的肩膀說:「好啦,要記得不可以再這樣脫隊了,要去哪邊一定要記得跟旁邊的人說一下,人家才知道你的行蹤,不然全部的人都因為要等你一人耽誤行程耶!」
他低下頭,然後點點頭。
我最貴重的禮物

寫著花蓮之行的花蓮海邊戰利品
花田一路自己留的貝殼

回想起那兩天的一切,從台中開回新竹路上一路淚流不止。
他其實早就想好要送禮物了。連在花蓮之行中,最開心撿到的鵝卵石都可以大方分享。

而我淚流不止的原因,也許亦是想到這些日子以來離開了自己的原生家庭,走入另一個大不相同的家庭。所有可以為原來家人做且一起做的事情,現在,都不再那麼自然了。而是要以另外一個家庭為主。

親愛的,姑姑送你陳建年的海洋。希望你長大之後,可以那樣悠遊自在的過生活。
〈依偎在碧海藍天 ,悠游自在的我,好滿足此刻的擁有〉

不管我多老了,老到也許記不得自己吃過了午餐沒?但是永遠都會記得你11歲這一年,我們一起在花蓮與墾丁海邊!